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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统计辞赋之作,(2/2)

作者:傅玄评传

其"捐弃黄壤";《桃赋》有句"辟凶邪而济正",《蓍赋》有语"以类万物之情,以通天下之故";《砚赋》谓"配法象乎二义",《团扇赋》谓"象日月之定形";《相风赋》赞"体正直而无挠",《筝赋》誉"体会法度"之"仁智之器"。如此等等,下一而足。

    正邪之分,爱憎之情,在傅玄咏物赋中处处可见。

    曹道衡先生《汉魏六朝辞赋》一书指出,傅玄《鹰兔赋》佚文颇似曹植黄初年间所作《鹞雀赋》,而其《拟〈招魂〉》七言句件文又似对西晋作家夏侯湛、湛方生等介乎诗赋间的作品有一定影响。这一看法很有道理。确实,傅玄赋大多句式灵活,用语通俗,与建安赋、魏初赋极为相似;像《拟〈招魂〉这样的诗赋体,在他现存赋作里为仅见之例。当然,他人晋后写的《元日朝会赋》、《喜霁赋》、《辟雍乡饮酒赋》等,又显得典雅持重,也是事实。这说明,他是一位很典型的魏晋之际的赋家,体物而求证实,缘情而不绮靡。

    傅玄的赋作数量可观,但刘勰并不赞许。《文心雕龙·诠赋》篇肯定的是铺张大赋,对汉魏时期的抒情小赋不大欣赏,所以举例中,前及王粲、徐幹,后及左思、潘岳、陆机、成公绥诸辈,注意的是他们"靡密"、"壮采"之作,许以"魏晋之赋首"。这也说明,傅玄赋除了他个人因素外,受到时代创作风气的影响,主要在前辈作家(如曹植、缪袭)那里。

    (二)宣扬伦理道德观的铭赞类文字

    除辞赋之外,傅玄存文还有一些赞、铭、颂、箴等文字。其中铭文、赞文最多。前面第三章己讲过,《魏德颂》、《华岳铭》、《永宁太仆庞侯诔》写于曹魏时期;《何曾、荀传论》写于魏晋之交;上武帝三疏,以及《太① 《管锥编》第三册,第1134 页。

    子少傅箴》、《吏部尚书箴》等,写于人晋以后。其实《古今画赞》也是曹魏景初、正始之际的作品,因所赞今人里有杨阜,卒于青龙三年(235 年);又称"太常赵咨",说明当时此公在世,其生平事迹在《三国志·满宠传》、《王朗传》略有交代,估计卒年在景初未。正始初,不会太迟。

    傅玄写的一些器铭,主要是突出"鉴戒"意义的,虽然"辞钝"(《文心雕龙·铭箴》语),却反映出他为人处世所取的立场、观点,是理解他的思想不可不顾的材料,言简意赅,近乎格言。试看如下摘引:道德不修,虽有千金之剑,何所用之!(《剑铭·序》)

    人徒览于镜,止于见形。鉴人可以见情。(《镜铭》)

    杖正杖贞,身正心安。不安则倾,不贞则危。倾危之变,厥身以随。(《杖铭》)与其澡于水,宁澡于德。水之清,犹可秽也;德之修,不可废也。(《澡盘铭》)闲居勿极其欢,寝处毋忘其患。居其安,无忘其危。惑生于邪色,祸成于多言。(《席铭》)居高无忘危,在上无忘敬。惧则安,敬则正。

    (《冠铭》)

    衣以饰外,德以修内。内修外饰,礼有制也。(《衣铭》)

    戒之哉:念履正,无履邪!正者言之路,邪者凶之征。(《履铭》)

    被虽温、无忘人之寒。无厚于己,无薄于人。(《被铭》)

    国有维辅,屋有栋梁。室之倾,尚可柱也;心之倾,不可辅也。(《栋铭》)??情莫多妄,口莫多言。勿谓何有,积怨致咎;勿谓不变,变出无间;勿谓不传,伏流成川。蚁孔渍河,溜穴倾山。病从口入,患自口出。存亡之机,开阖之木。心与口谋,安危之源。枢机之发,荣辱随焉。(《口铭》)

    以上这些文字,以器物之用为喻,既警戒自身,又劝人正身修德,防患于未然,反映出他对伦理道德的重视。这与《傅子》里政论文申述的道理互为表里,可以看出傅玄对儒家传统思想奉为圭桌的一面。

    与铭文"名目虽异,而警戒实同"(刘勰语)的箴文,傅玄也有两篇见存。其中亦见警语:声和则响清,形正则影直。正人在侧,德义盈堂。鲍肆先入,兰蕙不芳。(《太子少傅箴》)君执常道,臣有定职。各有攸司,乂用不慝。贵无常尊,贱不恒卑。不明厥德,国用颠危。??修己以道,弘道以身。《易》贵好爵,《书》慎官人。官不可妄授,职不可暗受。能者养之致福,不能者弊之招咎。(《吏部尚书箴》)

    另外,傅玄歌颂他祖父傅燮"不吐刚而谄上,不茹柔而黩下",是他很敬仰的榜样。诸赞文褒贬人物,也能体现出作者的思想倾向。如在《古今画赞》里,称美兵家之祖孙武"奇正迭用,变化无形"之法,赞扬曹魏直臣杨阜"构潜谋以龙变,应事机而虎发"之勋;特举汉高祖"讨秦灭项"之功,点出汉明帝"专信俗儒"之失;嗟叹信陵君"虎视龙骧"之概,奖誉当今太常赵咨"仁风"、"礼让"之德;还褒赏班捷好"匡君"之礼、"修文"之才、"退身"之志,以及马皇后"作后作母"、辅国训家之谋。这些内容,作为文学作品来看,确实无甚特色,不值一提,而作为了解傅玄的思想资料却是很有价值的。

    (三)关于《相风赋》

    我们在前面第三章已介绍过,傅玄在晋泰始后期担任太仆卿期间,写过《相风赋》,并与他人之作共收,成七卷集,《隋书·经籍志》有著录。同时指出,今系于傅咸名下之《相风赋》文(包括序文与赋文),据叶德辉《傅玄集》采自原本《北堂书钞》的来源,可认定是傅玄之作无疑。①因此,我们将二作合计为傅玄之作来讨论。

    相风,又称相风鸟、相风乌,是古代的候风器。据《三辅黄图》卷五所记,相风仪为东汉张衡所造,上有铜鸟,遇风而动。它是我国古代用以测风向的一项科学发明,但在实际使用上侧重于占吉凶之征,为皇室辨风向立准极的依据。

    傅玄之赋是为太仆寺丞"武君"②新成相风叫好的。创作的起因,又与张华之赋有关。中书令张华先写了一篇《相风赋》(见《全晋文》卷五八),对树于洛阳西城高台上的相风加以颂美,特别称道它"器不假饰"的地方,即不加羽毛、不涂丹漆的"不淫"之处。张华赋中所指的相风,是由太常寺太史令管理的,所在的位置偏远。在此前后,"武君"于太仆寺庭前树一竹竿,新成相风,上面"插以鸡毛",并不费事,"简易之至",而作用"与彼无异"。也就是说,论简易,"武君"之相风比太史相风有过之;论所起作用,"武君""不日而成"之相风,因加饰羽毛,"莫精乎此"。因此,傅玄说"张氏之赋(相风),非其至者也"。言下之意是,"武君"增以羽毛的相风,才是又简易又先进的仪器。

    傅玄此赋值得注意之处,在于他肯定新的发明改进的成绩。他在《序》中问道:"昔之造相风者,其知自然之极乎?其达变通之理乎?"又在赋中明言"武君"相风"插羽其首"、"厥用自然"之得。傅玄早年曾对马钧各项发明制作大加褒扬,晚年又对"武君"创新改进的成绩称道有加。或传或赋,为我们提供了极其珍贵的科技史料。这在思想史上,也是应该高度评价的唯物主义的事例。

    兹将严可均《全晋文》中各属傅玄、傅咸之《相风赋》合并如下,供参考。

    昔之造相风者,其知自然之极乎?其达变通之理乎?上稽天道阳精之运,表以灵乌,物象其类;下凭地体安贞之德,镇以金虎,玄成其气。风云之应,龙虎是从;观妙之征,神明可通。夫能立成器① 参阅前第二章可知,傅咸于泰始九年(274 年)方举孝廉,正式职任是在其父卒后袭爵授予的。他不可能干此前妄加评议中书令张华的作品。另外,今系于傅玄、博咸名下的两段赋文同韵,均在"庚耕清青"部,亦值得注意。

    ② 叶德辉所出为"岱君",严可均《全晋文》卷五一出"武君宾"。"岱"疑为"武",形近所致;此"武君"是否名"宾",史书无载,不能认定。

    以占吉凶之先见者,莫精乎此。①相风之赋,盖以富矣,然辞义大同。唯中书张令,以太史相风独无文饰,故特赋之。太仆寺丞武君宾,树一竹于前庭,其上颇有枢机,插以鸡毛,于以占事知来,与彼无异。斯乃简易之至,有殊太史相风。张氏之赋,非其至者也。②翟翟竹竿,在武之庭。厥用自然,既修且贞。插羽其首,丹漆弗营。经之营之,不日而成。③乃构相风,因象设形。蜿盘虎以为趾,建修竿之亭亭。体正直而无挠,度经高而不倾。栖神乌于竿首,候祥风之来征。①以上两段文字的排列,是否就是傅玄原《相风赋》的顺序,中间有无省略,这已经不能推究了。严可均辑录时,同时利用《北堂书钞》、《艺文类聚》及《太平御览》,但在校记中未出《书钞》与《御览》的互异现象,只根据后出《御览》卷九的记录,将其中两小段文字系于傅咸名下,忽略了《书钞》的原始记载。

    ① 至此,为《全晋文》卷四五傅玄序文。

    ② 至此,又为《全晋文》卷五一傅咸序文。叶德辉《傅玄集》卷一据原本《北堂书钞》卷一三○所录文字稍异,见前第三章录文。

    ③ 至此,为《全晋文》卷五一傅咸赋文。叶本录文稍异,见前第三章。

    ① 至此,又为《全晋文》卷四五傅玄赋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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