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曹雪芹小传-周汝昌》免费阅读!

总序(2/2)

作者:曹雪芹小传-周汝昌

,甚异于一般常谈套语。

    上编从巴金、鲁迅的红学观讲起,追溯了"自叙传"文学在中华文化上的源流,指出清人早已揭示《石头记》是雪芹"自况",胡适只是"复活"了这一识见,而非创始。同时也引及了海外著名学者、小说专家夏志清、浦安迪(Andrew·H·Plaks)、高友工、刘绍铭诸位教授的论述意见,以为参证。"自传说"是"红学史"上的一个极其"敏感"的问题,受到批判最为激烈,本书的研讨,可供学人深思反省〔注二〕。

    《红楼梦的真故事》不待多讲,它是我的"探佚学"的一个艺术形式的表现,体例新颖,目的是想窥视雪芹原著(被高鹗等人篡改以前)的小说重要思想内容与情节的发展变化。因为要想真正深刻理解雪芹的头脑与心灵,除此以外,尚无良法,是以应当不拘一格,设法寻究。我们虽难作到好处,但事情总要有个认真求真的开端,方可逐步接近较为完善的境地。

    这六部书,已然十分清楚地表明:我的"红学"努力是"分科"而又"综绾"的。这六大方面,也许就都是"红学"的要害与精髓,其它分支衍生之学,应居次要地位。我们总还应该在这些方面,有更多学人给以关注。

    粗略而叙,已然可知:这门学问并非"文艺""小说写作"的层次范围之事,而是属于中华文化大课题的一个项目了。对此,个人的学识才力,差距太大,万难胜任。50年所作,虽说"尚称勤奋",而成绩实在微薄。回顾一下,惭愧得很。

    华艺出版社的诸位,包括金丽红女士、郑治清先生,对于重新出版这六部书,热切逾常,多方敦促,这使我更是既惭且感。六部书最早的创始于1947年,当时还是在校学生,本科西语系,忽然旁务"红学",确是不自量力。以后愈深入下去,愈觉自身学力识力之不足,加上各种工作条件也不理想,以致50年间,所获不过如此而已。即此可知,惭愧之言,不同于泛常的谦辞套语〔注三〕。我以为,"红学"既非一般文艺学而是中华大文化学,在她的面前,敢于染指涉足的,自然都会各显其"能"--同时也会各出其"丑"。"红学界"目下的千姿百态,恰好说明了这一大道理。

    感谢华艺出版社,感谢各方面的友好的支持襄助,感谢真正学者的批评指正--凡真正学人,与人为善,绝不自私自利。50年研"红",没有以此为"衣食父母",借此为升官得禄、沽誉钓名的阶梯。拙著中历史留下的痕迹,不必复存的,略加收拾,但亦难尽掩,大体是以存原貌为主旨。还望读者多加鉴谅。

    戊寅新正记于惜纸轩

    〔注一〕以周策纵教授为代表的评语是"划时代的最重要的著作"。彼时海外以高价求购套购,也立即有了盗版书牟取厚利。(至于六部书中所获其它好评与事例,今不具列了。)

    〔注二〕本人的"红学"观点的核心即是"自传说",服膺鲁迅先生的论断:"盖叙述皆存本真,闻见悉属亲历;正因写实,转成新鲜。"而批评批判者以为这违反了"集中概括""典型化"的理论,斥为错误以至"反动"。但时至本年(1998)二月份,我注意到,《文艺报》报道了已有一套"自况体"文学作品编辑出版;相隔数日,又有《中国文化报》报道,1997年的长篇小说是"写实为主"。这是可资思索研究的重要课题。

    (注三〕本人著述,所得鼓励,绝大多数来自普通读者群众的投函。至于公开发行专业刊物,则近年连续发文指教与批判,其势不减昔年。是以舆论界已有"围剿"之说复出了。在此形势下,华艺竟肯重出拙著,不能不说是胆识超常。我之既愧且感,是字字有其真实内涵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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