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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三章 含笑退场(1/2)

作者:萨特传

    1975年,也就是萨特年满70的这一年,他破产了,他最后的积蓄都已被他领导创办的《解放》报耗尽。从1972年秋开始,他就全力以赴地创立一份能实际参与民主政治的“人民的”日报。这份报纸应该能有勇气对人民的厌倦、愤怒和抗议表示真正的关注,它生存的意义就在于能够充分地胜任人民的需要。

    萨特为这项冒险**业投入了20万法郎的基础基金。而在1973~1974年的创始阶段,《解放》由于新政府的干扰而立足不稳,摇摇晃晃,这又迫使萨特断断续续地为它投下了更多的金钱。此外,萨特还为这份“革命的报刊”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,他还亲自担任了这份报纸的编辑。当一家电台的主持人问萨特:他放弃文学和哲学而去提倡新闻业是否觉得可惜时,萨特回答说,在他寄予希望的《解放》足够坚强之后,他就小心翼翼地躲到一边去。但在两年之内,《解放》一直是萨特最感兴趣的话题,直到1974年5月,即《解放》创刊1年之后,新的高血压、并发症才迫使他放弃了这份报纸的编辑工作,但他对《解放》的支持并不曾中断。《解放》产生的影响越来越大,是大多数年轻人必读的报纸之一,它所开辟的作为读者论坛的4页尤其引起了人们的关注。同时,这份16页的日报也是萨特本人用笔战斗的阵地,他在其上发表了各种各样声张正义的讲话、回答攻击的辩驳,登载了数不清的由他起草或带头签名的呼吁书、起诉书、抗议书等等。

    70岁这年,萨特不仅要第一次开始担心如何才能保证收支平衡,也不得不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健康“已经被消耗完了”的事实。青年和中年时的萨特身体通常很健壮,很少有为自己的身体感到痛苦的时候。如果万一病倒了,他会掩盖或否认他的症状,以致医生很难给他作出诊断。从70年代初起,也就是萨特65岁以后,他的健康状况迅速恶化。这一方面是衰老所带来的生理机能,另一方面则是这个“工作狂”长期以来“同钟点对着干”,以健康换取时间的结果。

    萨特一生都有一种紧促感,因此他从来不会放松自己,甚至看到别人放松,如打哈欠、伸懒腰他也心里不舒服。工作时他总是坐在硬椅子上,从来不坐那种有扶手的安乐椅。他总是事先详细地制定工作计划,然后一丝不苟地逐个实施它们。为了提高写作速度,他大量地服用兴奋剂,使自己保持一种高度亢奋的状态。兴奋剂还能消除抑制,使他能克服各种原因的胆怯心理,直接面对他想要表达的主题,走上通向“真实”的心理之路。萨特在创作生活的后半段尤其是在玩命,他写作时的那种气势、那种速度,让旁观者觉得仿佛在看一场运动会的绝技表演。每当萨特发现自己大脑空空,不能自发地写作时,他就产生了强烈的焦虑甚至羞耻,觉得自己的生命失去了意义。只有当病情严重到实在无法支撑下去时,他才肯给自己一个休息和放松的机会。萨特这种无视健康的做法终于使他在晚年饱受疾病的折磨。不过,萨特对此并不后悔:“健康是干什么用的?与其有一个很好的身体,不如去写一部大的、紧凑的、对自己来说是重要的著作。”

    疾病对萨特的打击是沉重的:动脉炎、高血压、脑血栓、糖尿病等数病齐发,导致萨特出现中风、昏睡、健忘、思维紊乱、产生幻觉等种种症状。与一般人相比,病魔给萨特带来的痛苦和折磨更不堪承受,因为他一生最不愿意做的事便是依赖别人,尽管对别人提供帮助时他从不吝啬。现在因病不得不依靠别人的帮助;以前他十分爱整洁,并在涉及自己的心理功能时总是很内向,现在他却屡屡出现小便失禁的症状。最让萨特难以忍受的是视力正在一点点的丧失,实际上他已处于半瞎的状态——右眼在3岁那年就基本上看不见了,而左眼正越来越模糊,已经无法进行正常的阅读和写作了,这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无异于解除了他的所有武器。“在某种意义上,这个打击夺走了我的存在理由:你不妨说我曾经存在过,现在我不再存在。”直到很久以后,萨特才来坦然接受不能再看书写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。

    与病魔的抗争是萨特晚年生活中的一项主要内容。一次次病情的发作使萨特陷入沮丧之中,而死亡的阴影也一点点地袭上他的心头。一天晚上,萨特又处于轻度中风的状态,他呆呆地坐在那儿,什么也不能干,烟老是从他的嘴里掉下来。波伏娃的养女西尔薇替他拾起来,他接过后又从手中滑落了,整个晚上,这个过程一再地重复着。这时,唱机里响起了《安魂曲》。“这对我倒真合适。”舌疾急性发作使萨特一晚上一言不发,但这句话他却嗫嚅了好几遍,令听者不寒而栗。有时,萨特会突然变得暴怒起来,例如他很讨厌长期以来一天一次的打针。“他们打算就这样一直打到我死吗?”忽然他会大发一顿脾气。但当医生认为他的状况有所好转,在处方上所开的药略有减少时,萨特会不满地说:“他对我不感兴趣了!”此外,萨特对自己年迈体衰的形象十分敏感,每当波伏娃陪他迈着小步散步时,他会一遍又一遍地问:“你不厌烦吗?同一个走得这样慢的可怜虫散步,你不厌烦吗?”当别人主动扶住他的胳臂帮助他上下车时,他感到伤心:“我看来像一个衰弱不堪的人吗?”事后他这样不满地问波伏娃。一天,一位朋友在向他告别时拥抱了他,“你在拥抱一具死尸”,萨特嘟噜了这样一句。这一类明显带着沮丧的话,不时给萨特和朋友们的共同生活投下了不祥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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