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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 柏林·沉默与爆发(一)(2)(1/2)

作者:郝景芳

    第二十八章 柏林·沉默与爆发(一)(2)

    俾斯麦被称为铁血首相,源于他在1962年说过的一句话:“当代的重大问题不是议论和多数人投票能够解决的,有时候不可避免的,要通过一场斗争再解决,一场铁与血的斗争。”他参与过镇压巴黎公社,这使得他成为**人最愤怒的敌人。

    无论如何,所有这一切都写进了历史。在德国历史博物馆中,我们能看到德意志崛起的整个过程。大篇幅的展览,讲述德国统一的19世纪,讲述俾斯麦,讲述柏林建设和德意志精神在世纪之交的转变。俾斯麦是不可能绕开的人,他在某种程度上成为时代本身。甚至连这座历史博物馆也是在俾斯麦时期改建完成。这座漂亮的巴洛克建筑本是一座军火库,1880年改建成军事博物馆。二战后的扩建中,有著名设计师贝聿铭的参与。

    俾斯麦在任的时期是柏林建设的黄金时期,在他上任之前,申克尔已经为柏林建了美丽的老博物馆。俾斯麦任首相的时候,博物馆岛、柏林大教堂和其他一大批建筑相继完成。他按照香榭丽舍大街修建了选帝侯大街,柏林成为真正的大都市。

    今日的柏林很大一部分是二战后的重建。俾斯麦时代的建筑还有一部分遗留,但大部分都毁于二战时盟军的轰炸,此时能看到的是战后新生。新老建筑的交错让人目睹历史的交错。申克尔代表新古典主义的柏林,他是19世纪初杰出的建筑家和画家,他所设计的宪兵广场剧院和老博物馆都是古典主义的典范。老博物馆中有希腊出土的多种雕塑,博物馆内外形成一体。国会大厦是1894年沃勒特建筑的文艺复兴式样建筑,1945年毁掉,20世纪60年代重建。选帝侯大街在民主德国和联邦德国分裂的时候曾经被拦腰截断,这条宽阔笔直的大道一端连接国会大厦,另一端连接博物馆岛和霍亨索伦家族教堂、柏林大教堂。在隔绝的时期两边各自发展,如今当壁垒拆除,路的尽头一览无余的时候,清晰可见的差异如同赫然暴露的伤痕。

    在柏林的街上走着,想到德国的整个20世纪,人的心里会有许多唏嘘。目睹19世纪的历史种种,也许我们能非常容易地理解当时德国希望统一与强大的意愿。西有法国威胁,东有奥地利与俄罗斯强盛,拿破仑与奥地利的婚姻让普鲁士夹在中央,又没有意大利的富有和英国的工业,没有海军和殖民地,只有代代相传的诗歌,唱着古老的日耳曼英雄。这样的内忧外患成为一种逼迫,越是忧患,人心里希望统合的意愿就越强烈。直到1871年才真正有了统一的德意志帝国。从文化多样的角度这或许是好事,但从民族心态的角度则很难说。像瓶子里的魔鬼在等待中许愿,从对拯救的答谢,到对拯救的诅咒,等得太久,所要的回报就要加倍。20世纪是对19世纪的反讽,统一的喜悦化为战争的疯狂,等待拯救等来一场屠杀。也许这一切都在意料之外,情理之中。

    在世纪之交的时刻,还没有人能预见到后世的悲歌。1889年,柏林仍然在上升的希望之中,得来不易的辉煌,欣欣向荣的新的城市,梦想中的金色未来。

    德国人为什么深刻

    1889年,有几件大事发生。其中之一是一个重要的人物在一个特殊的场合到达柏林。他是一个天才,一个预言家,一个饱受精神痛苦折磨的人。他在都灵发疯,抱着一匹受鞭打的老马哭泣,把马叫做自己的兄弟,因此被朋友带回柏林。他的名字是尼采。

    尼采是德国哲学最特殊的人物。

    从一方面讲,尼采继承了来自康德和黑格尔的古典与深邃,走到山巅,而从另一方面讲,他又拥有所有人都没有的个人态度与疯狂。他不像他的前人那样使用全景式的系统语言,他的论著是箴言式的、寓言式的,由格言警句和论断,而不是定义、推理和词语辨析构成。换句话说,他使用的是先知书,而不是牛顿力学的书写格式。

    尼采是一位先知,他是最难评价的一个人。他用最嘲讽的语言批评基督教的懦弱文化,但又比任何人更懂得基督教精神。他鄙视大众的庸俗,赞颂英雄精神,但同样鄙视追求个人地位的群众将领。他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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