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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他的身体(13)(2/2)

作者:吴景娅

声又喊冤似地敲响。奕华陡然揪心,为林一白——他全心全意为自己创造了一个曾温暖着自己的世界,深陷其中,难以自拔。到底,却没人为此认账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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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一白回到了学校。是被军工厂附近一个建筑工地的几个工人背回来的。说他已在那里打了很长时间的零工了。在工地上踩虚了脚,骨折了。

    回来时,奕华他们正在上古代文学,穿对襟灰棉袄的老师正在讲《阳羡书生》。林一白同室的张某急冲冲急匆匆地在窗外喊奕华。中文系的阶梯教室是坐了三个班的人在上大课。于是,全教室的人都知道奕华的男朋友出事了。而学校的条例明文规定:学生在校期间是不能谈奕爱的。

    林一白见着奕华又是泪水涟涟,问他什么,不说。人瘦得不成样子,像死过一遭。

    送他回来的有个像头目似的人,把奕华拉到一边,压低声音说:我们不知他是大学生,以为是东北那边过来讨工的农民。他这样子是不行的。不光是脚伤了,这里也有大问题。那个人用指头戳戳脑袋,“得尽快与他家人联系,你也负不起责任呐。”

    那人留下些钱走了。奕华果然按过去林一白写家信的地址写了封信去。只是把问题写得更严重,似乎林一白已有了生命危险。私心里是生怕林家人不来。

    一场爱把奕华搞得心力憔悴,想进,已没有心情;想撒手,又不仗义。进退为难,惟有怜悯。她为林一白打饭、洗衣服,连内裤也洗。她很吃惊自己竟蕴藏着了如此的贤惠,时而想起自己对林一白多少有亏欠,时而又顾惜他的可怜,便更是使出劲来贤惠。林一白看在眼里,从没有一声道谢。感激是堆积在内心。愈堆愈高,像硕大的粮仓被谷子塞满了,门都关不上了,也就悲哀到极致:自己与这个女人的情缘已尽。因为男人很感谢女人的时候,就只当她是母亲,而不能是别的。

    十几天后,林一白的母亲带了他的异姓妹妹来到学校。

    林一白的母亲长了一副男人的身子骨,高大而健壮。走起路登登有声,胸部像揣了两个篮球或足球,一走一个蹦跳。这是没穿乳罩、没有束缚的结果。如果笑,气吞山河,令奕华想起世人对美国“迷惘一代”的教母斯泰因笑声的形容----像一块牛排。只是林一白母亲的笑更像结结实实的玉米窝窝头。脸却很秀气,轮廓分明,眼珠的颜色还呈现些徵微的水蓝,年轻时该是个美人。林一白就曾说过:他小时候在东北,别人骂**是“苏修”大母狗下的小母狗。而关于他母亲的身世,他也无从知晓。那时奕华就觉得他母亲无比强悍——嫁了一回人,不行,离婚。又嫁,又离婚。再嫁。从东北,到四川,又回东北。山重水复,一路的风尘仆仆,没有比这更悲壮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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