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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安——关中岁月(2/2)

作者:马晓韵

阳光可以晒黑人们的皮肤,但内心是火热的红,风沙可以脏了人们的面孔,但灵魂绝对干净。

    偷偷去老先生的学堂“蹭课”,拿本历史书煞有介事地跟着朗读,先生敲敲我的脑袋,“娃子不用功,书本拿倒了”。没有在山野中上过学,也就体会不到放学“撒丫子乱窜”的快乐,西北人懂得再穷不能穷教育,一所所高校汇聚莘莘学子,科技、航天、军事、工业、文化、艺术,哪一样也不比东部弱。

    灿若星河的文化下是如今繁盛的长安,一条中轴线串起了城市从古至今的辉煌,四四方方勾画出古人的智慧,在这个基础上,长安人一圈一圈把架子拉大,扩出个中西部重镇,上演了现世的大唐不夜城。

    “四角碍白日,七层摩苍穹”,慈恩寺内,大雁塔平静依旧。鉴真东渡,玄奘西行,长安城拥揽了历史上最杰出的两位行者,跋涉万里,传播文化,不求普度众生,只为心中日月。

    唐太宗最后的日子,是在玄奘的经文中度过的。一代明君,曾经金戈铁马成就霸业、也指点江山挥斥方遒,晚年之时,却也凄冷想念。没有人知道在最后的那段日子,李世民在佛祖面前禅悟出什么,也没有人知道,玄奘对唐太宗的一生如何评述。整理翻译的经文都藏在这大雁塔中,字里行间,是否有着对大唐的解释?或者,是对中国未来的预言?

    成王败寇,阶下囚也好、枭雄也罢,都是环境所迫。看唐太宗骑马称王的雕像,我忽然想到项羽,一位盖世英雄,最后却四面楚歌。因为一个义字,项羽存了气节却失了江山,退到江边不肯上船。一个人杀掉数百敌兵,慌乱中他认出敌方的马童,“你不曾是我的马童么?”马童掩面,却对将士大喊,这就是项羽!

    人生终有一死,成就伟业就必须有牺牲,可这牺牲若是触犯了自己的原则、他人的生命,你又能否下得去手?没有玄武门之变也出不了贞观之治,你是做个“不肯过江东”的项羽,还是做个晚来忏悔的李世民?

    喷泉奏起欢快的民乐,绚烂的灯光效果迷住了世人的眼睛。是的,怎样的历史就有怎样的城市,长安真的做到了,倔强刚毅、勤劳纯朴,再多的过往挡不住前行的脚步。若是让秦皇汉武、唐宗宋祖们再选一次,相信他们还是会定都长安,不凡的气魄、宽广的心胸,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城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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