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的时候他久久地盯着我染血的赤裸身躯,那种眼神不像人——应该说,不像一
个正常的人。
他一整天都没说话,我更不敢吭声。
我在池边坐了一下。让麻木的腿有片刻的休息。身下垫着的是那条雪白的浴
巾,上面沾染着已干凝成乌色的血迹。我浑身像散了架一样,酸软麻木得早已失
去了感觉,干脆就在浴巾上躺了下来。我被吊了一天,连口水都没喝过,一放松
下来,很快便失去了知觉。
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,我感觉全身浸泡在水中。我费力地睁开眼。坤哥抱着
我,把我放到水中,正在清洗我身上已经干凝的血迹。他的动作仍然很慢,在我
身体上游移的手与其说在替我清洗倒不如说更像是在感受、在探索。那种探寻也
并不仅仅是在感受一个女人的身体,而更像是在借着抚摸我的身体而去猜度着另
一些也许并非现实的东西。我有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,仿佛人生中有些从来
都在被忽略着的,突然有那么一刻让人想起来,不由得想去探寻。唉!我一直觉
得我的精神很有点问题,总是会想一些不着边际超脱于现实的东西。但是为什么
却把坤哥也联想成这类人?
洗完后我穿上衣服,吃了些东西。坤哥在夜幕降临时带一些手下离开了这里。
他们是从海上离开的。我猜他一定是去谈他的“大生意”去了。也许这次的买卖
不一般,所以在坤哥临走之前会因为心境的原因而产生这样非比平常的情绪。
坤哥不在的那几天我闲着没事,开始无聊地收拾着房间里的东西。在一个不
起眼的抽屉里,我发现了一大学张毕业证书。证书上有一个陌生的名字,照片上
却是我熟悉的脸。只是比起现在稍微年轻了一点点。
坤哥。是中国内地一所颇具份量的名校。哲学系本科。
我心中一凛,惊觉这个人的深藏不露,更诧异于他的学识。如此说来,坤哥
在文明社会呆了不少年头。他用文明社会的一套先进方式来领导和管理自己的势
力,同时又不受文明界的法律经束,果真便成了独霸一方的枭王。这样的一个人
让人心中寒意顿生,但同时这样的一个男人又让女人既爱且又渴望被他征服。
深入地研究哲学会让他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变得与常人不一样吗?抑或他本身
便是个极度不安份且十分具有天材的人,加上狂妄的野心便成就了他今天的事业?
我把这些东西放回原处。后来还止不住地发了好久的神。
几天后,坤哥回来了。